第111章

　　博弈之棋
　　杜芮跟小丁说，这是个很长的故事。
　　却没想到，不到十分钟，她已经讲完了故事的全貌。
　　当然，还有很多是没办法用言语描述出来的。
　　譬如在她趁季明睿喝醉后睡觉时，狗狗祟祟打开电脑开始检查《招股说明书》时，季明睿会不经意站在她身后，把她整个人都吓得够呛，却又会带着醉意帮她做。
　　在职业方面，他偶尔会像是她的老师。
　　杜芮内心的那些波澜壮阔，在这个故事被讲出口的瞬间，就发现，这些波澜壮阔只是自以为的。
　　她自以为的波澜壮阔，其实不值一提。
　　小丁却听得涕泗横流，还捏着她毛茸茸的家居服袖子去擦眼泪，杜芮立马从悲伤的情绪中跳出来，把手背在身后，不让她有机可乘。
　　房间内的悲情气氛顿时消散得无影无踪。
　　小丁永远有这样的能力，就像以前还没遇见季明睿的她。
　　杜芮给小丁递过纸，小丁擦干净之后递给她一根串，“芮宝，你的爱情故事虽然很难过，但我还是想劝你，该吃吃该喝喝，没事儿别往心里搁。”
　　杜芮：“……”
　　杜芮觉得情之一字实在很妙。
　　她能让所有旁观者清醒，让当局者深陷。
　　杜芮以往对所有沦陷在爱情里的傻子都是这么劝的，再爱一个人也不可能大过自己去啊。
　　分手就分手了呗，还能去了半条命不成。
　　后来，她变成了那个傻子。
　　杜芮跟小丁聊天，小丁问她怎么打算？
　　杜芮蜷在被子里，声音很闷：“我都回来了，能有什么打算呀？继续过我的日子呗。”
　　过没有季明睿的生活。
　　小丁后知后觉地难受，“不行，明天我去找那个季明睿问问是怎么回事儿。”
　　杜芮说：“都会过去的，你别去找他，到时候又说不清。”
　　小丁沉默片刻：“那你跟他就这样了？”
　　“是的。就这样。”杜芮说。
　　小丁就算想找季明睿也找不到。
　　翌日去了医院，同事告诉她，昨天来的那位帅哥已经连夜将他朋友转到了更大的医院。
　　小丁将这个消息告诉杜芮，彼时杜芮正在窗口无聊发呆，微震的手机将她思绪从光怪陆离中拉出来，她顿了几秒，回复小丁：【哦。】
　　之后杜芮很长时间没再见过季明睿。
　　直到那年除夕。
　　吉城是座不下雪的城市，但那年破例落了一场雨夹雪。
　　细雨裹挟着粒粒宛若盐一样的白雪从空中飘落，起先润了一层地面，车子在马路上疾驰而过，会溅起小水花。
　　但半小时后，温度降低，细雨化作雪粒子，地上覆盖一层银色的白。
　　杜芮是个连除夕都在上班的工作狗，但因为天气不好，来办业务的人很少。
　　她正坐在工位上摸鱼看一本书，叫《一个叫欧维的男人准备去死》。
　　小丁从市图借来的，翻看了几页后觉得无聊扔给杜芮看。
　　杜芮无奈：“你觉得无聊，难道我就不会？”
　　“你每天的状态跟他差不多。”小丁义正言辞：“说不准你看完了，哪天能写本《一个叫杜芮的女人准备复活》。”
　　杜芮：“……”
　　杜芮便开始看这本书，确实提不起她的兴趣来。
　　不过也能打发时间。
　　微风夹杂细雪，在满街张灯结彩的除夕日，季明睿排号到她窗口。
　　他穿着一件有些皱的西装，内里的衬衫领口也有些皱，跟她隔着玻璃对坐。
　　这身打扮倒真的很像是不修边幅的落魄保险推销员。
　　杜芮微怔，随后公事公办地问他要办什么业务？
　　季明睿说：“存钱。”
　　“存多少？先填一下单子，身份证和钱从下边递过来。”
　　季明睿说要存一百万，在她们这银行属于大额存款，要问的事情很多，首先要问他这笔现金是从哪来的，还要她们经理过来对接。
　　经理一听要存这么多钱，笑得合不拢嘴，看季明睿时都觉得他身上带着一圈圣光。
　　简直就是观世音菩萨派下来救苦救难的。
　　杜芮理所应当地起身，将这单业务让给了经理。
　　没想到季明睿点名要她做。
　　大额存单会算业绩，加在每个人头上也是一笔不菲的奖金，杜芮并非巴结领导，只是这位经理比较小心眼，这单要是没他的份，之后很容易被穿小鞋。
　　季明睿话一出口，周遭的气氛都变了。
　　杜芮率先开口：“我们经理业务更熟练，交给他吧。”
　　没想到季明睿坐在那儿，一副散漫姿态，就拗着让她做。
　　最后经理木着脸阴阳了杜芮几句，这才离开。
　　存单业务，杜芮办得很熟练，办完之后给季明睿递了折子，光一年利息都有三万多块。
　　季明睿却没拿，说给她。
　　杜芮拧着眉隔玻璃看他，“先生，现在是我上班时间。”
　　“那就等你下班再说。”之后季明睿便坐在休息区等。
　　杜芮手里的书索然无味，连发呆都显得多余，其他同事看见了来问她情况，担心她被这位大客户投诉，杜芮笑了笑说没事的，大客户许是可能有什么事，还没来得及走。
　　季明睿也没有影响她，只是在那儿坐着玩手机。
　　可他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影响。
　　好不容易挨到了下班时间，杜芮阖上没看几页的书，慢悠悠地收拾东西，跟同事们打招呼下班。
　　跟往日的流程一样，不过因着今日除夕，明天就开始了漫长的春节假期，大家都笑意盈盈地说着过年好。
　　等到出了柜台，杜芮也没理会季明睿。
　　季明睿却在她身后亦步亦趋地跟着。
　　街上到处洋溢着过年的热闹气息，身边来来往往的人也都结了伴。
　　她走在前边，像丢了魂。
　　季明睿走在她身后，像条流浪狗。
　　杜芮被自己想到的比喻逗笑。
　　季明睿怎么可能像流浪狗呢？
　　这样耗着总不是办法，杜芮虽不知道他为什么而来，但恰好有个老爷爷走到跟前来问买不买糖葫芦，四块钱一串，十块钱三串，杜芮仍旧改不掉爱占便宜的小毛病，于是大手一挥，十块钱买了三串。
　　糖葫芦味道比她在宁市吃得要甜，她在回家的路上停下，站在僻静的地方等季明睿过来。
　　季明睿站在她面前，她佯装镇定，问他来做什么？还有何事？
　　季明睿一副落魄相，跟那年喝多酒以后坐在马路牙子上一样，“你就没想过我？”
　　杜芮一怔，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突然说这个。
　　但她说：“想过。”
　　季明睿笑了，杜芮却道：“想你和陈小姐的婚讯为什么还没传来。”
　　分明在她离开云京时，就已经传得沸沸扬扬。
　　之后在网上，营销号也传得神乎其神。
　　可几个月过去，两人的婚讯仍旧没能板上钉钉。
　　季明睿说：“不会传来的。”
　　杜芮哦了声，一副与自己无关的模样。
　　季明睿问她：“在这里待得怎么样？”
　　“挺好的。”杜芮回答。
　　顿了会儿，季明睿问：“要不要回来我身边？”
　　杜芮怔住。
　　此时是傍晚，吉城冬天的傍晚都很冷，是那种刺入骨髓的阴冷，从四面八方吹过来，就连落日都是冷的。
　　她缓缓摇了摇头：“不了。”
　　很平静。
　　她自己都没想到会如此平静。
　　没有问季明睿和陈小姐之间的事，也没问季明睿为何要回头来吃她这根不算好的回头草，只是说了自己的答案。
　　成年人之间，就该断得干净利落。
　　杜芮回答完之后便准备走，短靴踩在雪上，踩断一根断枝。
　　一同踩断的，还有她那颗破碎的心。
　　在她平静走在雪中时，身后的季明睿忽然喊了声：“我不联姻，芮芮。”
　　杜芮停下来，声音很淡：“放过我吧，季明睿。”
　　那一年的春节很热闹，杜芮爸妈接了爷爷奶奶一起来过节。
　　她妈妈做了最拿手的松鼠鳜鱼，甜得人发慌，可偏偏爷爷奶奶爱吃。
　　杜芮临近二十六岁，还拿到了爷奶和爸妈给的压岁钱，加起来三千块。
　　小丁调侃她，“你有这家庭还去什么云京奋斗啊？在家当全职女儿，每天就让你爸妈给你发钱，不比上班爽多了？”
　　杜芮呵了声，“啃老没前途。”
　　“那一定是我们的老还没多少肉，你看那些富二代们，啃得多理直气壮。”
　　“没办法，要不你再鞭策一下你爸？”
　　隔了几天，小丁给她转了一条公众号来，感慨：【有些富二代已经到了我等望尘莫及的地步。】
　　公众号写的是C&B集团千金陈小姐，也就是演员陈襄的生平经历。
　　不到二十七岁，俨然成为人生赢家。
　　不过唯一败笔是没能和季家联姻。
　　对于没能联姻的原因，外界亦多有猜测，大多还是商圈浮沉那一套。
　　杜芮离开金融业太久，对很多名词都有些陌生了。
　　偶尔觉得就过现在的生活也挺好的，但偶尔，偶尔又会梦到在云京时奋斗的日子，哪怕睡眠不足，活得上气不接下气，却还是会憧憬——
　　要是哪天我成为她那样的人就好了。
　　要是哪天我能买下这里的房子就好了。
　　要是哪天我能拿下这单就好了。
　　如今，没了憧憬，也没了激情。
　　再踏入云京那片土地时，杜芮已经完全适应并接纳了如今的生活。
　　她收到前上司Rieken的婚礼请柬，大抵是怕她不去，还专门给她邮寄了实体请柬。
　　请柬的精美程度是可以直接出书的那种。
　　杜芮便买车票去了云京，却未料想去婚礼场地前在路上被车撞了一下。
　　撞得还挺严重，当天她进了医院，医生让通知家属来，她知道前同事们估计都在参加Rieken姐的婚礼，所以找了自己大学时比较好的一个朋友。
　　撞她的人也很负责，帮忙垫付了费用，全程跟着她手术，战战兢兢。
　　只是那天晚上，她躺在医院病床上想，又错过了可以见到季明睿的机会。
　　一个大大方方地看他，也不会被人误会的机会。
　　却没想到，翌日季明睿推开了她病房的门。
　　当时狼狈全被他看见，而他问她：“要回来我身边吗？”
　　仍旧是那副居高临下的姿态，和当时陈小姐的话几分相似。
　　杜芮当下便破防了，只是还没骂便先委屈哭，之后一边骂一边哭，到后来在病房里声嘶力竭地求他，让他放过她。
　　她永远不能成为资本博弈的棋子。
　　她的爱情也不该成为资本博弈之棋。
　　杜芮天真，她认栽。
　　杜芮觉得，那应当是她和季明睿的最后一面。
　　半年后，莱星证券私募部季明睿离职，而没过几天，一家名为双瑞科技的公司在新三板成功上市。
　　那天杜芮看着热搜，盯着季明睿那几个字看了许久。
　　尔后关掉手机。
　　这是吉城平平无奇的一天，杜芮踩着时间进入银行，坐在柜台里。
　　没隔多久，有道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，对方说：“取钱。”
　　杜芮抬头，是刚在热搜里看过的名字。
　　他来取那一百万。
　　他们隔着玻璃没有太多话，可杜芮看见季明睿眼眶泛红。
　　季明睿拿了那一百万后就坐在大厅里，跟上次一样，坐在那里平静地玩手机。
　　从上午坐到下午，他极有耐心。
　　而杜芮下班仍旧踩着点，吉城的天跟小姑娘的脸一样，说变就变。
　　早上晴空万里，晚上就阴云密布，下起了雨。
　　杜芮站在门口犹豫，在准备冲进雨里时被人拽了一把，一顶黑色的伞在头顶撑开。
　　季明睿一手拎着伞和一百万的袋子，一手拽着她。
　　伞一半在屋檐遮蔽下，一半在雨里。
　　季明睿说：“芮芮，我对赌赢了。”
　　杜芮抿唇：“所以呢？”
　　“你的问题我想过了，我爱你。所以我来娶你了。”季明睿说：“我好想你。”
　　记得那年在一起时，杜芮跟他聊起婚丧嫁娶的习俗。
　　季明睿问她，“那娶你要多少彩礼？”
　　杜芮抱臂：“别人娶的话，十八万。你娶的话就得一百万。”
　　“你还想让谁娶？”季明睿掐她的腰，逗得她发痒。
　　杜芮咯咯直乐，“只想让你娶。所以你以后拎着一百万来找我，我就嫁给你。”
　　“成。”季明睿说。
　　这天，季明睿跟家里对赌成功，弃掉了那段联姻。
　　然后来娶他的爱人。
　　——END
　　小季和芮芮的故事就到这里啦，选用了一些很文艺的表达（个人私心吧），会有一丢丢像以前看青春杂志时的感觉，以此来纪念一下这些年逐渐没落的我钟爱过的纸媒时代。
　　这本文在这里也要跟大家说再见了，感谢大家三个月来的陪伴，也谢谢大家的评论营养液地雷。
　　感谢所有看正版还积极互动的读者，每一位都记得，每条评论我都有看。
　　愿君一切安好，事事顺遂。
　　全订的看官可以打个五星好评，我们下一本再见。
　　下本想开幻想言情《豪门女配觉醒后在线发疯》，求个预收！现在的晋江日日改动，预收对作者格外重要，希望诸君能给个面子，加个收藏！感恩有你们！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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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沈茜正要出去理论，却在路上遭遇车祸，就此觉醒剧情——原来她是古早虐恋文学的女配，小三才是阮逢郁的白月光，门当户对的原配，所有人留着她不过是为了要老阮总留给她的股份。
　　等他们拿到股份，沈茜会死得很惨。
　　得知剧情的沈茜决定不再忍让，在线发疯。
　　早上一觉睡到八点多，婆婆喊她起床要银耳燕窝，她直接拿着喇叭循环播放：自己要吃银耳燕窝不会煮啊？你家没钱雇保姆吗？你儿子没有手吗？
　　晚上回来公公发现茶不新鲜，问她，她说第二天给煮。于是第二天早上四点半，她拿着锣站在公婆门口敲，公婆吓得大惊失色，她却露出核善微笑：“你不是要喝茶吗？这个点的露水最新鲜。”
　　晚上辅导高二的小叔子写作业，结果被嫌弃，她把那沓不及格的卷子甩桌上，“我三年级都考不出这么烂的分，你哪来的脸让我给你辅导？清华辅导小学生，小学生听不懂你他妈怪清华？我要是你，考这点分都没脸出去见人。”
　　当阮逢郁嫌弃今天搭配的衣服颜色过绿时，她哈哈大笑，把小三的照片贴在他绿色帽子里戴上去，“我给你订制了一排，每天一个不重样哦。”
　　拉开柜子，全是绿帽子绿衣服。
　　阮逢郁骂她：“疯了！”
　　沈茜持续发疯，直到有天——
　　公公捧着别人送来的昂贵茶叶递过去，“茜茜，喝不喝茶呀？我给你泡一杯。”
　　婆婆早起给她煮银耳燕窝粥，“茜茜，我专门早起煮的。”
　　小叔子拿着满分英语卷过来：“嫂子，我争取下次数学也考满分，我会努力不给你丢人的。”
　　就连阮逢郁也在某天夜里给她下跪：“我跟她断了，别离婚行不行？”
　　阮家人最讨厌的就是有经世之才的阮逢郁娶了孤儿院出身的沈茜，结果有天沈茜真攀上了高枝，宜城豪门之首是她爸，她上边还有四个哥哥姐姐，都是宠妹狂魔。
　　而圈内人人惧怕的那位金融天才、华尔街风投孤狼靳崇屿，是她娃娃亲的对象。
　　沈茜：原来发疯才会让世界变美好啊。
　　排雷：小学生文笔/沙雕文/图个乐呵/不喜勿喷/看文案就知道作者精神状态也堪忧，所以是女非男C，真男主是男德标兵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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