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章

第二章：如烟往事
　　我是被一阵手机的铃声嘈醒的。睁开眼，发觉天已经亮了，早晨的阳光透过薄薄的窗纱均匀地撒在床上。我转过身，拿起床台上的手机，按下接听键，是谁大清早来打搅我？
　　“早上好。还没起床啊？都快九点了……”陈醉的声音传过来，其间夹有戏弄的味道。
　　“哦，刚想起床。”我为自己掩饰，懒洋洋的答道：“昨晚太累了，所以睡过了头。”
　　“那你快一点起床吧，等一下我们跟沈生到二楼大厅喝茶。”
　　跟陈醉通完电话，我赶紧走进卫生间洗面、刷牙。待我整理好衣物，走出房间时，发现陈醉已经站在门口等我了。
　　“感觉怎么样？”陈醉意味深长地问我。
　　“还可以，比你差得多了/”此刻我有点厌恶自己，为自己昨晚的行为感到羞耻。不是吗？跟一个三陪女郎做爱竟然有快感。可昨夜我实实在在跟一个陌生女人躺在一张床上做那种事啊/我偷偷看了一眼陈醉，面前的他也许因为某方面得到满足印堂发亮，面色红润，精神爽朗，那神情全然没有我那样的顾虑。
　　陈醉的风流在我们朋友圈子里是出名的。相貌英俊，身材矫健的他，总是绯闻不断，身边的女人换了一个又一个，令人惊奇的是没竟然有女人跟他纠缠不清，在这方面他处理得游刃有余、滴水不漏。这一点让我们不得不佩服他。大学一年级时，青春萌动的我们对性的理解还停留在理论阶段，经常躲在大学外面的出租屋偷偷看A片，以打发无聊空虚的日子，寻找感官的刺激。而此时，我们的帅哥陈醉已经进入实战阶段了，魅力十足的他把一个又一个的清纯女生吸引到他的床上。这一点常常让我们感到自卑，我们甚至怀疑自己在某方面出现了问题。每次干完那事，陈醉都绘声绘色地跟我们谈，在性方面他已经轻车熟路、运用自如，在性方面他成了我们的专家，而我们也从他的谈吐中引发无限的遐想，幻想某一天找一个人来试一下来印证陈醉说得情况是否属实。但是在整个大学时代，我们宿舍的其他三人除了跟女朋友托托手或亲吻或拥抱之外，谁也没有胆量对性的奇妙进行深一层的探究。现在想起来大家还深感遗憾，我们把那么多的性实践的机会都白白的浪费掉，真是TMD觉得自己都是傻子。
　　在二楼大厅，我们找了个靠窗的位置，等那个药商。坐在竹子做的沙发上，环顾二楼大厅，我发现今天喝茶的人真多，整个大厅座无虚席，人潮汹涌。陈醉想得真周到，要是迟一点下来，座位肯定没有了。一杯茶还没有喝完，沈生到了，粗壮的身躯在人丛中显得格外显眼。
　　陈醉向药商挥了挥手，他发现了目标，马上向我们走了过来。
　　“两位早上好/”他向我们打招呼。
　　“早上好/昨晚玩得可好？”陈醉笑眯眯的仰起脸问沈生。
　　“还可以”沈生答道，“那小妞比我们那里的容易相处多了，感觉也不错。”
　　“既然如此，那你再继续玩多一天再走嘛/”我调侃他。
　　“不，我还要到广西柳州一趟。我约好了客人谈生意，有机会我们再玩个痛快。今天早上，我以茶代酒敬你一杯，承蒙你的关照。”说罢药商跟陈醉碰了碰杯，又转身碰了一下我的茶杯，说道：“隋老板，很高兴认识你这个朋友。”
　　“好吧，生意的事要紧。既然如此，那我们就不勉为其难了”陈醉把烟灰弹了弹，又回应他，“欢迎你下次来东阳市，只是到时别忘了找我这个老朋友啊。”
　　……用完茶后，陈醉送药商到火车站。顺便又把我送回“隋唐工作室”。
　　“隋唐工作室”成立于前年3月。在这之前，我打算在光荣人民教师的工作岗位干到退休。可不巧那个相恋了两年曾山盟海誓非我不嫁的杏子，看上了一个靠倒卖假烟而发迹的商人，分手的理由很简单，我没有钱。杏子的男朋友我见过一次，年纪比她爸爸还大，四十左右，头发脱得差不多了，光溜溜的好像地中海，短粗的脖子上挂着一串沉甸甸的金项链，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。这个俗不可耐的男人，杏子怎么会看上他呢？说实在那时对钱这东西让我恨得刻骨铭心。可没钱你什么事也办不成/钱这东西，现在什么都可以买到。杏子的离去，给我以沉重的打击，彻底摧毁了我二十多年来苦苦积攒的自尊和自信。杏子结婚那天，在本市一间大酒店摆了五十桌，宴请朋友亲戚，场面豪华奢侈，这成了东阳市民间流传的十大新闻之一。只是那晚，我一个人躲在一间酒吧偷偷喝闷酒，当陈醉找到我时我已经酩酊大醉，不省人事。陈醉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我送回住处，据说我昏睡了一天一夜才醒过来。几天后，我向所在的中学交了辞职信，铁了心挣钱。后来我从陈醉那里要了三万块，又向姐姐和其他亲戚借了一点，筹够了八万元开了这个隋唐工作室。
　　“隋唐工作室”主要拍摄生活照、艺术照、婚纱照等，后来我在市公安局分管户籍的工作的一个远房表叔的关照下，工作室又成了指定本市更换身份证定点照相单位，后来还经营DV的制作。刚开始时，工作室的生意不是很好，有几个月甚至连房租、水电费、工商税及雇工的工钱支不出，捱过心灰意冷的苦日子后，生意才慢慢地好转起来。
　　真在出现转机、让“隋唐工作室”扬名的是我斗胆为了本市一位半红不红的歌星出版了一袭写真集，当地新闻媒体闻风而动，接二连三地进行追踪报道，市电视台还对我做了专访。这免费的广告，使这位歌星人气急促上升，也让我的工作室家喻户晓。自然工作室的生意也蒸蒸日上，生意忙不过来，我又招了几个雇工，请了一个师父；工作室也一搬再搬，从偏僻的街区搬到现在的闹市。在短短的一年时间内取得惊人的成功，在地摄影界来说简直是一大奇迹。
　　工作室新的一天又开始了。今天的客人真多，伙计们各施其职，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，对自己的手下，我非常满意。
　　差不多中午的时候，我的手机响了，来电显示这是一个陌生的电话，我犹豫了一下，接通了电话。一个清泉一般的女声音传到我的耳朵：“你是隋老板吗？”
　　“哦，你找我有事？”我慌忙答道，“你是谁？”
　　“真是贵人多忘事。本人姓杨，杨……”对方似乎在卖什么关子。
　　“没错你是大歌星杨韵。”我认出来了，正是那个出写真集的女歌星。现在她已经红遍整个东阳市，听说正准备向省城进军。“杨小姐，有什么可以为你效劳？”我恭敬的问她。
　　“隋老板，你帮我这么大的忙，今天晚上我请你吃饭，略表敬意，不知隋老板给不给面子？地点嘛……”
　　“杨小姐在百忙之中请我，我哪有不去之理？我准时赴约就是……”我毫不犹豫地答应了杨歌星的邀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