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二章

第二十二章
　　李海燕晃了晃，说：“漂亮吗？”
　　梅总说：“漂亮。”
　　然后，梅总回过头来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，我虽然明明看到了梅琳那眼神，可是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理，还是把头低了下来，看着电脑屏幕假装工作。
　　王副总一边吃着东西，嘴里还不闲着，问我：“小袁，你出差有没有给大家带礼物啊？”
　　我笑了：“我又不是管理层，我自己还顾不上来，还给你带礼物？”
　　王副总说：“那倒是。”
　　然后，自顾自地吃东西去了。那边的李海燕也听到我们的谈话，她远远地看了我一眼，眼里满是幸福的眼神，让我心里一动。其实一个女孩子对你要求并不高，只要你心里记着她，待她好那么一点点，她都会记在心里的。
　　梅总站在自己的办公室门口，叫温勇进办公室。接下来的情形只能靠想像，因为我也没亲眼看着，不过虽然没亲眼看着，可是事后梅总又在SKYPE上告诉我了。温勇进办公室的时候嘴里还在吃什么东西。梅琳说：
　　“关上门，坐。”
　　“梅总，你找我有事？”温勇关上门，坐在梅总对面。
　　“是有事。”梅琳有些犹豫，不知道如何表达，“昨天的事。”
　　温勇明白了，原来说来说去，还是怕说出去了。正是因为怕说出去了，反而证明了袁江涛跟梅总真有其事，否则梅总不会郑重其事找他谈话。
　　“放心，梅总。”温勇说。
　　“你懂我的意思吗？”
　　“我懂，放心，我不会跟任何人讲。”
　　“你还是没懂。”
　　“没懂？”
　　“是，我跟袁江涛根本什么事也没有，当时只是偶然遇着了，所以，请你不要误会，所谓的不信谣不传谣，这两点能做到吗？”
　　“能。”
　　“那就好。”
　　“梅总，如果没事，我出去了。”
　　“好，出去做事吧。”
　　这一切是梅琳跟温勇谈完话之后又在线跟我说的，其实梅总完全不必要跟我说，之所以跟我说，我也分析了一下，梅总毕竟是女人，有时候女人就会显得不够聪明，无论如何你是上司，你是下属，不是事事要跟我说的。
　　“刚才我找温勇谈话了。”梅琳在线说。
　　“我想就是，谈什么？”我回复。
　　“让他别误会，我们俩之间没有任何事。”
　　“他怎么说？”
　　“他说了不会乱传的。”
　　“我要求他不信谣不传谣。”
　　“温勇应该不会乱说，你说怎么那么巧就刚好遇到公司的同事？”
　　“常在河边走，哪有不湿鞋？”
　　“也是呵。”
　　“放心了？”
　　“我无所谓，关键是你。”我说。
　　“我也不怕。”
　　我回复了一个笑的表情，其实梅琳的心情大约可以分析出来。梅琳嘴里说着不怕，其实心里应该还是比较害怕的。一来，她是杨总的“小三”如果杨总知道她跟我的关系，恐怕我们俩都得被公司开除，我反正无所谓，本来就是最底层小职员，大不了再去其它公司也是打工，而梅总混到公司总经理，不容易。
　　二来，王盛王副总也一直想搞掉梅琳自己当这个总经理，竞争也是白热化，如果让王副总知道了，肯定也是见缝下蛆。
　　中途我起来上了一趟厕所，见到温勇正在愁眉苦脸地在厕所里抽烟，我心里有些不安，也知道温勇被吓住了，老实说，同是底层打工仔，很清纯自己的命运在别人手里握着的感受。
　　人家随便找个借口，一句话把你炒掉。你又得找工作，还不一定找到一份满意的，每年成千上万的大学毕业生涌入广州这个城市，不差人。我说：
　　“老温，怎么啦？”
　　“老袁，我那天不该跟你说话。”
　　“没事，老温。”
　　“你是没事，可是梅总放在心里了。”
　　“怎么了？”
　　“他刚才找我谈话了。”
　　“谈了就谈了呗，没事的。”
　　“梅总找我谈话，说明她放在心上了，我随时可能被炒了。”
　　“不会。”
　　我看到老温被吓坏的样子，又好笑又好气，哎，这叫什么事儿啊？真是乱啊。可是接下来老温告诉我另一个事实，让我震惊无比。本来我以为那天是梅琳后来拉我的手，温勇发现的，可是老温说：
　　“其实那天你们一起手拉手进超市时我就站在你们后面，我看着像你，没敢肯定。”
　　“你早就看到了？”我吃惊地问。
　　“是。你跟梅总十指相扣。”
　　“老温啊老温，你真阴险啊。”
　　“我现在成了梅总的心口刺，你还说这种风凉话？”说完这话，温勇又意识到什么，说，“老袁，哦，不，袁大哥，求求你，刚才跟你说的话别告诉梅总。”
　　“放心。”
　　“你真不告诉她？”
　　“不会，相信我好了，当我是哥们吗？”
　　“当。”
　　“这不结了？”
　　虽然温勇不相信我似的，可是事实上一个月过去了，其间杨总又过来了一次，我们又见了一面，不过这次只吃饭，没下棋。然后，温勇也没有被炒，温勇也渐渐地放下心来。
　　四月份很快就过去了，五月份就来了。五月一号是劳动节，那个时候的节日还没有改革，还是放七天，大家早就在这里讨论了七天假干些什么好。我和海燕平常在合租的房子里也会讨论七天假去干什么？
　　“去旅游吧，深圳欢乐谷，或者世界之窗。”海燕兴奋地说。
　　“假期里人肯定特别多。”
　　“近处也行，到乐翻天去玩水上项目。”
　　“以前去过，不好玩。”我想到上一次就是在那里玩过之后就跟叶小琳分手。
　　“那你说去哪里玩？”
　　“不知道。”
　　“我说你又说不行，你自己又不说。”
　　我笑着看着海燕，其实我也不爱四处跑，不过，海燕喜欢，那也另当别论，后来我们又谈到去远处的什么张家界什么的，不过，想到那么远，而且还坐老远的车就害怕。
　　虽然没有最后定去哪里去玩，但是初步的意向还是去深圳的欢乐谷。当时李海燕还幽怨地说：
　　“可惜没钱，不能去香港游。”
　　“就算有钱，你有港澳通行证吗？”我说。
　　“那倒没有。”
　　“还是啊。”
　　“可以办嘛。”
　　“那也来不及了。”
　　“哎，我只不过说说而已，你又何必较真呢？”
　　“其实去深圳也差不多。”
　　当然，这只是我跟李海燕在一起闲聊，胡扯而已，至于去不去得成还得另说。有一天在面吃饭的时候，梅琳问我五一放假去哪儿玩？当时坐在小饭馆的一楼，我们公司里没有饭堂，同事们吃饭也是在外面的小饭馆里吃。
　　这是一个大酒楼，酒楼的的档次还算不错，虽然不错，也分为两种不同的层次，一楼买一些快餐，五块钱两荤一素，后来物价上涨，最便宜的也有六块了。二楼就是有钱的主儿，在里面坐着，服务员过来点菜，档次又有一些不同。
　　有时我们部门里新进一位员工，王副总就要请人在二楼坐着点菜吃一餐，以示庆祝，不过，多数情况下还是在一楼吃六块钱的盒饭。
　　王副总梅总也不例外。
　　每次坐在里面吃饭，我总是想起“孔乙己是唯一站着喝酒的穿长袍的人。”这句话来，还真有现实意义。
　　“小袁，五一放七天长假，你打算去哪儿玩？”梅琳说。
　　“哪儿也不去，你呢？”我问。
　　“我去香港购物。”
　　“厉害，是杨总陪你去的吧？”
　　“是。”
　　“哎。”我叹了一口气，深感我跟梅琳之间的差距。
　　“怎么啦？你如果肯陪我，我可以不去，我们在一起。”
　　“不，千万别。”